打趣

一路上除了四处游历，再就剩谈天说地打发时间，隐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与言明已然找到了相处的舒适区，一路上可是没少联合起来对他打趣。

“你可不知道，刚刚成功那阵凌隐的反应非常有趣。我们受邀去赴一场声势浩大的席，席间主人对我们极尽夸赞奉承，结果那天他坐立不安，回去了还彻夜难眠，没多久就生了场病，我说他是山猪吃不了细糠，他也表示同意，后来就有了我们分工明确，各不干预。

“我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是百无禁忌，只要无伤大雅的赠礼都不会拒绝，而隐则不同，他玩得一手极好的推脱拉扯之术。结果是众人慢慢地都只送我东西，而绝口不提姻缘的事情，隐正相反，不管什么场合都有人乐此不疲地想要给他牵线搭桥。结果他实在忍无可忍，竟然当众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些难以言喻的问题，配合上我的故弄玄虚，自此之后大家都默契地消弭了介绍的热情。”

从前总是他往来奔波的多一些，我也一直默认我们承担的东西大概对等，直到后来他毫不犹豫地说有更重要的事情，我不得不承担起所有事情，才发现一直以来他要做的事情比我的复杂繁琐的多。我需要应付的不过场面上的往来和大本营的生意，而他一来一回里琐碎的事情简直实在考验人的耐心。选择考验的是洞察力，缔结合作约定并且维系后续关系需要耐心，拓展新领域需要仔细考察和果敢决断，这些都是历经失败后才能总结出的心经。他竟然还细心地将过往总结所得整理在纸上，送给我做临别赠礼，弥补缺席带来的愧疚和费心。

一路走来，我们见证过对方许多失败后的颓废与狼狈，成功后的惊喜与再接再厉，所以能对彼此的任何决定不问缘由地支持。可是外人不这样以为，凌隐走后没多久，便有流言说他是不堪忍受我的挤兑愤然离去。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表示不会轻信捕风捉影无端揣测的事情，可是我自此就没摆脱掉过无情的恶名。按他以往的路程行进，几乎所有掌柜都会询问关于他的踪迹，一次两次还能接受，多了以后也对我的说辞产生了怀疑，看我的眼里总会多了审视和揶揄，我真的有口难言，受了不少气。得亏他虽然走了许久，最终还是回来了，终于能当作证据让我扬眉吐气，我可真是期待临安那群人的反应。”

隐听的时候很用心，反应大多也都是放任和无奈，没有阻止和生气。所以证明言明所言非虚，基本公允，我也透过这些不同角度不同方面的叙述对隐的了解更深了几分。

“听了这些时日许多描述，所以你生气就该想方设法地对他撒气以此解气，是积攒着等到见面后清算，还是已经想到了其他妙计？”我在某天开始拱火，完全不顾念“兄妹之情”。

“若是等他回来，我怕是早就被气死了许多回，所以我冥思苦想，终于找到了可以随时拿捏的把柄。”言明露出得逞的笑意。

“在这一点上，他着实有点刀子嘴豆腐心。”隐抢先一步接上话，“临走时我建议过，反正是缺席，利润可以全归他所有，或者一九开，结果再见他向我介绍详情的时候，竟然说为我存下了许多身家，我一问才知，他良心的一直在三七开。”

“我当时心里的最佳是二八，但是想想咱们一直以来综合本该是你六我四，你却大方改成了五五，这份情谊加持之下你三我七完全没有问题。”言明理直气壮地解释了一番，换来隐摇头失笑。

“轻不轻别离我不知道，反正我是没从你们两个商人身上看到有多么重利的证明。”我调侃了这兄友弟恭的两人一句。

“我可是不轻，隐走之后我对他的想念那可是与日俱增，这不知道他回来了就不远千里地赶来与他团聚。不过他轻不轻我就不知道了，毕竟当时走得那么决绝，回来了见面了也就只是寒暄了几句。”言明字字句句大言不惭地表露真心，还透着一点做作的委屈。

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，忍不住上手掐了言明一下，警告他别再这么肉麻。

“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。”隐嘴上就简单说了这么一句，纵着我与言明打闹在一起，背后隐藏的复杂只有我知悉。

等到闹完了，言明又回过神来自顾生气：“我有时很好奇，难道使命的意义是让人身不由己地去做不想做的事情？明明隐的心思一心都在喜欢的事业上，却因为一句召唤就义无反顾放弃唾手可得的声名，搞得神神秘秘，走的没有犹豫，回来时带着一身伤病，他唯一得到的，该就只有不再被打扰的安宁。”

言明其实还想说下去，却被隐制止了，因为顾及我的心情。

“你错了，他历经曲折获得的最重要的东西，是在未来自由自在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的权利。”我顺着这个话题继续，表示自己并不介意，这句评语是在说隐，也在说我自己。

“经历过九死一生换来的自由，确实可贵至极，可若是他不够幸运，留在了那场宿命里，不知牺牲会不会换来应得的可惜或感激。”言明在为隐设身处地的愤愤不平。

“会的，因为他用性命守护的人，同样是身不由己。”我站在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