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 章

果然如九鬼神所想，她送回谷地仁花，再回到学校，也要等几个小时，才能等到日向翔阳与他心心念念的排球分离。

说起来，她第一次遇见日向翔阳时，好像也是和排球有关。

那天风和日丽，是个美好的下午。

回程中，她在空中飞累了，便停在宫城县体育馆外的树枝上，打算歇歇脚。

那时大概是有大型比赛，体育馆外人来人往，其中穿着各色队服的少年占绝大多数。

他们有些喜形于色，有些沮丧难过，也有些面无表情，让人难以捉摸。

然而，她不感兴趣。

她只想歇好了，飞回去睡大觉。

果然出来一趟太累了。

每每出来后都会后悔的她扇动两下翅膀，准备起飞离开。忽然，一道清脆稚嫩的少年音猝不及防传入耳畔。

这声音仿佛有神奇的魔力，使她暂时忘记想回窝睡觉的迫切心情，好奇地望向了声音的主人。

白色T恤在微风中颤动，橙发宛如即将落下的太阳。

少年泪珠晶莹剔透，落在前胸，落在地面，落在她眼中。

啊，惹人怜惜。

那是她看到这一幕后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。

但想法归想法，她是不会和人类有接触的。

头也不回地飞走的她，怎么也想不到，少年那句大放厥词的话，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“如果你…如果你是君临球场的王者…”

“那我就要打败你…”

“成为站在球场上时间最长的人。”[注1]

就像是诅咒，她忘记不了少年对对手下战书般的坚定和骄傲。

以及那自尊心微不可触的鸣泣。

「想再见他一面。」

就这样，她经过漫长的相思之苦，终于在“想再见一面”的行动中，得到了缓解。

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，九鬼神坐在乌野体育馆门口忍不住后悔。

若早知道这就是喜欢，她就不该向夜斗说“自己中了莫名诅咒，恐怕活不了多长，让他继承自己小窝”这件事！

九鬼神双手捂脸，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羞耻。

特别是在夜斗得知真相后，对她无情的嘲笑和揶揄，更让她想找个洞钻进去，一辈子不出来。

这该死家伙，真的没良心。

亏她怕自己死后，他没有地方去，还把小窝留给他！

“咦？阿九同学？”泽村大地就说自己的直觉没错，体育馆门外的确有个人。

他还认识。

“怎么坐在这里？”

九鬼神露出指缝，看向泽村大地:“大地前辈！嘘！”

泽村大地眨了两下眼，不太清楚九鬼神为什么像是做贼一样躲在外面。

不过他还是把声音放低了。

“是等月岛吗？”

两人有血缘关系，而她又是第一天来学校，肯定是希望和熟悉的人一起放学回家的。

“不是！”九鬼神坚决摇头。

“那是？”泽村大地表示有点看不懂了。

总该不会是在等他们三年生一起回去吧。

毕竟昨天他们也算认识了。

“我，我在等日向翔阳。”九鬼神眼神躲闪，感觉从自己嘴里说出喜欢的人的名字，也让人心动不已。

唇瓣酥酥麻麻，脸也上了层粉红。

看到九鬼神别扭害羞的模样，泽村大地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什么。

难怪。

难怪昨天晚上她想跟着日向走。

泽村大地笑容和蔼起来:“要进来等吗？外面蚊子挺多的。”

“不了，我就在外面等。”九鬼神出乎意料拒绝了。

她要是想进去早就进去了。

“好吧，若你想进来了，随时欢迎。”泽村大地也不勉强，只是告诉九鬼神她随时可以进体育馆。

九鬼神点头。

坐在阶梯上，小小一团的她，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可怜。

泽村大地无奈，他可没有虐待月岛队员的亲属和日向队员的未来女朋友啊。

防蚊门帘放下，泽村大地留了一半的门给九鬼神。

九鬼神见此，移坐到没开门的一边，侧身看着体育馆内透出的光，偶尔有少年们的影子闪过。

“喂，你坐在这里喂蚊子吗？”月岛萤捞起门帘，露出无语的表情。

若不是队长给他说了，他真不信有人这么傻。

要等进来等便是。

在这无私奉献做什么？

希望明年的蚊子都流着自己的血吗？

“才没有蚊子！”九鬼神嘴硬，然而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只被她拍死的蚊子尸体。

月